精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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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之前的非議, 還是現在的評論，都不能讓向墨有一絲波動，如果蟲子的叫聲也能影響到他, 向墨總有一天會被煩死。
向墨抱著一米多長的古琴走到大殿中央。這把琴是玉兒提前備好的, 琴身呈黑棕色，烏油油，質地細膩, 造型流暢優美，看得出是精挑細選、價值昂貴的珍品。
“咚”, 向墨將琴放到了侍衛事先擺好的幾案上, 寬松的衣袖輕輕一揮落座, 顯得隨意而又慵懶。嘈嘈雜雜的正殿裏突然莫名地安靜下來, 一時間竟也沒人在意，這個墨公子並未給皇帝跪拜行禮。
在眾多目光如炬的視線中, 向墨舉止自若, 神色柔和, 他微垂輕顫的睫毛被燈燭輝煌的映照於下眼瞼處落下一片淺淺的陰影，白皙纖長的十指輕輕搭在琴弦上, 似乎只要簡單一握就能將這雙柔軟的手牢牢扣住。但下一秒, 戛玉鳴金的一聲“琤！”, 如響雷之音, 在耳畔炸開。
沒等眾人回過神，一彈指頃, 琴音如暴風疾雨撲面而來, 一掃殿內紙醉金迷的暈眩潮熱, 使人為之一振。
紀衍錚閉了閉眼感受左胸膛下飛快跳動的心臟，手握著酒杯輕輕敲著桌面, 像是打著拍子又像是醉心其中。他薄唇微微一勾，這就是他的向墨，他的無價之寶，他的心之所向。
而坐在紀衍錚對面的阿蘇勒更是目不轉睛直勾勾凝視著向墨，他喉結上下一動，大概是覺得幹渴，舉起酒杯喝了一口才發現不是自己的酒，於是將酒杯放到邊上不再去碰。而他的酒，已經送給了正在彈琴的人。阿蘇勒低低笑了一聲，狹長的眼睛裏閃過幾分勢在必得的幽深。
在所有人還沈浸曲中時，向墨右手彈弦，奏出最後一段輕柔飄逸的尾音後，緩緩收回了擱在琴弦上的手指。原本瑩白光滑的指腹此時泛起淡淡的紅暈，是按壓過久的緣故。
“好！”漠北國隊伍裏傳來一聲喝彩，打破曲畢鴉雀無聲的安靜，緊接著響起拍掌聲：“好！這是戰士的歌，如果配上我們漠北姑娘們的舞就更好了！”
向墨抱起琴沖著漠北國的使臣們微微頷首後，便轉身擡步朝著自己本來的座位走去。
“等......”皇帝此時紅光滿面，這琴樂可太合他的心意了，這獻上的曲子鐵馬金戈不就是在頌揚他這個皇帝嗎？還有彈琴的人，也只有如此妙人才配得上他這個一國之君。皇帝情不自禁手一擡就想叫人留下。
大殿內驟然黑沈下三張臉！
龍紋寶座下的右手邊，“鏗鏘”一聲脆響，紀衍錚硬生生捏碎了掌心裏的酒杯。
左手邊外邦使臣的隊伍裏發出不輕的一聲嗤笑。
而與龍紋寶座並排的鳳椅上，面無表情的皇後突然伸出手拉住了皇帝的衣角後又馬上松手，待皇帝面露不滿地將目光移來時，皇後露出溫柔的微笑，柔聲說：“陛下，珍饈不急於一時品嘗，您先與您的臣子們共享筵席上的佳肴美饌如何？”
皇帝被迷暈的頭終於清醒了些，他掃了眼臺階下密密麻麻的朝臣，敗興地放下了手，他皺著眉轉頭看向皇後，皇後正微微垂著眼簾，姣好的面容此時格外惹人憐惜。
皇上巴咂了下嘴，皇後平日裏都是一副強勢不屈的性子，這時突然嬌柔了起來倒是別具一番風情，他多瞧了幾眼，眼盯著皇後的臉頰染上一抹緋紅後，心中立刻發癢躁動了起來，於是被打斷的火氣也跟著一下子散去。
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要提前殯天的皇上心情很好地捏了捏皇後的臉：“那朕就聽皇後的。”
“謝陛下......”
向墨坐回座位後，擡眸若有所思看了眼正上方嬌笑的皇後。
在墨公子之後，也有不少表演，尤其是元國獻上的美人，竟然在皮鼓上跳舞，身形翩躚舞姿生風，非常罕見。只是美則美矣，但大殿中的眾人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麽，新鮮過後就食之無味，與那曲動人心魄的彈奏相比黯然失色。
美玉在前，再圓潤通透的石頭也只是石頭。
連向來最愛此道的皇帝在看過幾場表演後，都索然寡味，坐在龍椅上打了個不雅的哈欠。
月上中天，坐在阿蘇勒身旁的元國使臣突然站起身，右手敲了敲左胸膛大聲說：“尊貴的吳國皇帝，聽聞貴國人才濟濟，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與吳國的人傑比試比試？這是您重要的壽辰，一切切磋點到為止，僅為博一樂。”
本來昏昏欲睡的吳國大臣們猛地驚醒！
“什麽意思？點到為止？是看不起我們啊！”
“先看看他們打算如何比？”
“元國就來那麽幾個人，怎麽和我們比！”
皇帝正意興闌珊斜坐在高座上，聽到這，頓時來了興致，他上身前傾，好奇問：“那你們想如何比？”
講話的元國使臣側過頭看了眼沈穩鎮靜的阿蘇勒，沖著皇帝繼續說：“聽聞吳國俊才自幼便習得君子六藝，我們元國對此心向往之，借此次良機，想求教一番，那便比六藝之二射、禦何如？”
元國使臣停了停，接著進一步描述，他們要比的便是騎著馬射箭。
“哈哈哈哈哈哈！”漠北國那邊也響起一陣大笑：“這麽有趣的事，我們漠北人怎麽能不在其中，我漠北的勇士都是馬背上的英雄，英勇善戰，來來來，加我們一個！”
這下吳國這邊拒絕也不是，只能應了下來。
一直沒說話的阿蘇勒站起了身，沖著皇帝行了個禮開口：“既然如此，那便由我代表元國出賽吧。”
阿蘇勒身旁的下屬連忙說：“倘若這比試是我們聖子大人下場，那自然不是什麽人都能給我們聖子做對手，不知貴國要派何人？”
漠北國這次赴吳國帶隊的是當今汗王的國舅胡曼，他正嫌坐太久腿都麻了，便興致勃勃站了出來當仁不讓應下元國的挑戰。
而吳國這頭還在議論紛紛：
“雖然這蠻子說話難聽，倒是有一番道理。”
“按理說，應當是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那個頭...咳咳咳...”
“二皇子呢？”
“二皇子也不行啊，兩腿比我的胳膊還細，比騎馬，連馬都上不去！”
.....
向墨饒有興味瞅著吳國皇帝的臉越來越黑，表情還越來越難看，就聽見耳畔傳來阿蘇勒清亮的聲音：“我與貴國三皇子殿下一見如故，不如趁這次比試與三皇子殿下討教討教？”
沒想到元國聖子一點就點到了透明人三皇子，向墨見皇帝臉茫然了一瞬，大概也是忘記了自己還有這個兒子。
即便坐在大殿最前面，與其他皇子一起，但三皇子的位置還是排在其他皇子之後被擋得嚴嚴實實。
這時突然聽到阿蘇勒跨過那麽多皇子直接點了三皇子的名字，連太子都帶上深意轉頭看向自己這個平日子不吱聲，沒想到暗搓搓搞這套的三皇弟：“孤也未曾料到三皇弟已經與這位元國聖子相熟了，真是令孤大吃一驚。”
紀衍錚淡淡瞥了太子一眼：“那不然皇兄替我上去與這聖子比劃比劃？”
太子臉一青，被堵得說不出話，他200多斤的體重如若上馬，都不用拉弓直接認輸得了。
在太監總管的小聲提醒下，皇帝想了一會，終於在一群皇子中找到了這個兒子，他手撐著頭話裏不帶一絲情緒說：“衍錚你覺得如何？”
紀衍錚站起了身，高大挺拔的身形完全不輸於漠北國的武士。他的聲音低沈：“我沒有意見。”
殿內的空間太小，眾人齊齊移步至殿外寬闊的空地上。侍衛極快地布置好了場地，三人座下的高頭大馬都是從漠北國送上的賀禮中隨意挑選的。
即便周圍點亮了層層燭火，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倒是不難，但要想辨明五十米、一百米，甚至百米開外的箭靶中心卻是非常難，更不用說還騎著馬。
向墨不急不徐地跟在興致盎然的人群之後，他倒是不擔心紀衍錚會落下風，此時的向墨在想著皇後，之前他便猜測過皇後會不會是神選者，如今看來可能性倒是提高了一些。
向墨悠悠然朝邊上走去。皇帝和皇後被一群重臣擁簇到了白石階的正前方，最佳觀賞位置觀看，向墨自然不願去跟他們人擠人，空氣都不清新。
大概是之前露得那一手過於精妙絕倫，見向墨走來，邊上的臣子們紛紛不由自主地讓出了一條道。年紀輕的小官們甚至不敢與向墨對視。
向墨啞然失笑，不知不覺自己就站到了最前排，他將手搭在石欄上，輕聲笑著頷首領了好意，在一眾面紅耳赤中將視線落到了空地上的三人身上。
身體的比試還未開始，嘴上的較量已經啟動。
阿蘇勒驅使著大馬徐徐來到紀衍錚的近處，笑瞇瞇道：“比賽沒有彩頭就沒意思了，你說是嗎呼曼殿下？”
2米多高的呼曼騎在大馬上愈發像個行走的大山，他看起來膽大心粗實際上一點都不蠢，幾句話的功夫他就發現這個阿蘇勒對吳國三皇子話裏話外都充滿敵意，他抓住手中的韁繩哈哈笑道：“你想要彩頭，應該之前就跟吳國皇帝討賞，跟皇子殿下說，他能說了算嗎？”
紀衍錚神色淡淡地一手拿著長弓，另一只手放在弓弦一拉，發出“嗡”的悶響。對於阿蘇勒的挑釁頭也不擡。
阿蘇勒手指勾著發辮繼續說：“我想要的彩頭，三皇子殿下一定可以做主。殿下，敢不敢跟我賭一賭？”
紀衍錚掀了掀眼皮，降貴紆尊般看了他一眼：“你想賭什麽？”
阿蘇勒咧開嘴笑了：“如果我贏了，我要加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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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向墨將琴放到了侍衛事先擺好的幾案上, 寬松的衣袖輕輕一揮落座, 顯得隨意而又慵懶。嘈嘈雜雜的正殿裏突然莫名地安靜下來, 一時間竟也沒人在意，這個墨公子並未給皇帝跪拜行禮。
在眾多目光如炬的視線中, 向墨舉止自若, 神色柔和, 他微垂輕顫的睫毛被燈燭輝煌的映照於下眼瞼處落下一片淺淺的陰影，白皙纖長的十指輕輕搭在琴弦上, 似乎只要簡單一握就能將這雙柔軟的手牢牢扣住。但下一秒, 戛玉鳴金的一聲“琤！”, 如響雷之音, 在耳畔炸開。
沒等眾人回過神，一彈指頃, 琴音如暴風疾雨撲面而來, 一掃殿內紙醉金迷的暈眩潮熱, 使人為之一振。
紀衍錚閉了閉眼感受左胸膛下飛快跳動的心臟，手握著酒杯輕輕敲著桌面, 像是打著拍子又像是醉心其中。他薄唇微微一勾，這就是他的向墨，他的無價之寶，他的心之所向。
而坐在紀衍錚對面的阿蘇勒更是目不轉睛直勾勾凝視著向墨，他喉結上下一動，大概是覺得幹渴，舉起酒杯喝了一口才發現不是自己的酒，於是將酒杯放到邊上不再去碰。而他的酒，已經送給了正在彈琴的人。阿蘇勒低低笑了一聲，狹長的眼睛裏閃過幾分勢在必得的幽深。
在所有人還沈浸曲中時，向墨右手彈弦，奏出最後一段輕柔飄逸的尾音後，緩緩收回了擱在琴弦上的手指。原本瑩白光滑的指腹此時泛起淡淡的紅暈，是按壓過久的緣故。
“好！”漠北國隊伍裏傳來一聲喝彩，打破曲畢鴉雀無聲的安靜，緊接著響起拍掌聲：“好！這是戰士的歌，如果配上我們漠北姑娘們的舞就更好了！”
向墨抱起琴沖著漠北國的使臣們微微頷首後，便轉身擡步朝著自己本來的座位走去。
“等......”皇帝此時紅光滿面，這琴樂可太合他的心意了，這獻上的曲子鐵馬金戈不就是在頌揚他這個皇帝嗎？還有彈琴的人，也只有如此妙人才配得上他這個一國之君。皇帝情不自禁手一擡就想叫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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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紋寶座下的右手邊，“鏗鏘”一聲脆響，紀衍錚硬生生捏碎了掌心裏的酒杯。
左手邊外邦使臣的隊伍裏發出不輕的一聲嗤笑。
而與龍紋寶座並排的鳳椅上，面無表情的皇後突然伸出手拉住了皇帝的衣角後又馬上松手，待皇帝面露不滿地將目光移來時，皇後露出溫柔的微笑，柔聲說：“陛下，珍饈不急於一時品嘗，您先與您的臣子們共享筵席上的佳肴美饌如何？”
皇帝被迷暈的頭終於清醒了些，他掃了眼臺階下密密麻麻的朝臣，敗興地放下了手，他皺著眉轉頭看向皇後，皇後正微微垂著眼簾，姣好的面容此時格外惹人憐惜。
皇上巴咂了下嘴，皇後平日裏都是一副強勢不屈的性子，這時突然嬌柔了起來倒是別具一番風情，他多瞧了幾眼，眼盯著皇後的臉頰染上一抹緋紅後，心中立刻發癢躁動了起來，於是被打斷的火氣也跟著一下子散去。
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要提前殯天的皇上心情很好地捏了捏皇後的臉：“那朕就聽皇後的。”
“謝陛下......”
向墨坐回座位後，擡眸若有所思看了眼正上方嬌笑的皇後。
在墨公子之後，也有不少表演，尤其是元國獻上的美人，竟然在皮鼓上跳舞，身形翩躚舞姿生風，非常罕見。只是美則美矣，但大殿中的眾人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麽，新鮮過後就食之無味，與那曲動人心魄的彈奏相比黯然失色。
美玉在前，再圓潤通透的石頭也只是石頭。
連向來最愛此道的皇帝在看過幾場表演後，都索然寡味，坐在龍椅上打了個不雅的哈欠。
月上中天，坐在阿蘇勒身旁的元國使臣突然站起身，右手敲了敲左胸膛大聲說：“尊貴的吳國皇帝，聽聞貴國人才濟濟，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與吳國的人傑比試比試？這是您重要的壽辰，一切切磋點到為止，僅為博一樂。”
本來昏昏欲睡的吳國大臣們猛地驚醒！
“什麽意思？點到為止？是看不起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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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國就來那麽幾個人，怎麽和我們比！”
皇帝正意興闌珊斜坐在高座上，聽到這，頓時來了興致，他上身前傾，好奇問：“那你們想如何比？”
講話的元國使臣側過頭看了眼沈穩鎮靜的阿蘇勒，沖著皇帝繼續說：“聽聞吳國俊才自幼便習得君子六藝，我們元國對此心向往之，借此次良機，想求教一番，那便比六藝之二射、禦何如？”
元國使臣停了停，接著進一步描述，他們要比的便是騎著馬射箭。
“哈哈哈哈哈哈！”漠北國那邊也響起一陣大笑：“這麽有趣的事，我們漠北人怎麽能不在其中，我漠北的勇士都是馬背上的英雄，英勇善戰，來來來，加我們一個！”
這下吳國這邊拒絕也不是，只能應了下來。
一直沒說話的阿蘇勒站起了身，沖著皇帝行了個禮開口：“既然如此，那便由我代表元國出賽吧。”
阿蘇勒身旁的下屬連忙說：“倘若這比試是我們聖子大人下場，那自然不是什麽人都能給我們聖子做對手，不知貴國要派何人？”
漠北國這次赴吳國帶隊的是當今汗王的國舅胡曼，他正嫌坐太久腿都麻了，便興致勃勃站了出來當仁不讓應下元國的挑戰。
而吳國這頭還在議論紛紛：
“雖然這蠻子說話難聽，倒是有一番道理。”
“按理說，應當是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那個頭...咳咳咳...”
“二皇子呢？”
“二皇子也不行啊，兩腿比我的胳膊還細，比騎馬，連馬都上不去！”
.....
向墨饒有興味瞅著吳國皇帝的臉越來越黑，表情還越來越難看，就聽見耳畔傳來阿蘇勒清亮的聲音：“我與貴國三皇子殿下一見如故，不如趁這次比試與三皇子殿下討教討教？”
沒想到元國聖子一點就點到了透明人三皇子，向墨見皇帝臉茫然了一瞬，大概也是忘記了自己還有這個兒子。
即便坐在大殿最前面，與其他皇子一起，但三皇子的位置還是排在其他皇子之後被擋得嚴嚴實實。
這時突然聽到阿蘇勒跨過那麽多皇子直接點了三皇子的名字，連太子都帶上深意轉頭看向自己這個平日子不吱聲，沒想到暗搓搓搞這套的三皇弟：“孤也未曾料到三皇弟已經與這位元國聖子相熟了，真是令孤大吃一驚。”
紀衍錚淡淡瞥了太子一眼：“那不然皇兄替我上去與這聖子比劃比劃？”
太子臉一青，被堵得說不出話，他200多斤的體重如若上馬，都不用拉弓直接認輸得了。
在太監總管的小聲提醒下，皇帝想了一會，終於在一群皇子中找到了這個兒子，他手撐著頭話裏不帶一絲情緒說：“衍錚你覺得如何？”
紀衍錚站起了身，高大挺拔的身形完全不輸於漠北國的武士。他的聲音低沈：“我沒有意見。”
殿內的空間太小，眾人齊齊移步至殿外寬闊的空地上。侍衛極快地布置好了場地，三人座下的高頭大馬都是從漠北國送上的賀禮中隨意挑選的。
即便周圍點亮了層層燭火，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倒是不難，但要想辨明五十米、一百米，甚至百米開外的箭靶中心卻是非常難，更不用說還騎著馬。
向墨不急不徐地跟在興致盎然的人群之後，他倒是不擔心紀衍錚會落下風，此時的向墨在想著皇後，之前他便猜測過皇後會不會是神選者，如今看來可能性倒是提高了一些。
向墨悠悠然朝邊上走去。皇帝和皇後被一群重臣擁簇到了白石階的正前方，最佳觀賞位置觀看，向墨自然不願去跟他們人擠人，空氣都不清新。
大概是之前露得那一手過於精妙絕倫，見向墨走來，邊上的臣子們紛紛不由自主地讓出了一條道。年紀輕的小官們甚至不敢與向墨對視。
向墨啞然失笑，不知不覺自己就站到了最前排，他將手搭在石欄上，輕聲笑著頷首領了好意，在一眾面紅耳赤中將視線落到了空地上的三人身上。
身體的比試還未開始，嘴上的較量已經啟動。
阿蘇勒驅使著大馬徐徐來到紀衍錚的近處，笑瞇瞇道：“比賽沒有彩頭就沒意思了，你說是嗎呼曼殿下？”
2米多高的呼曼騎在大馬上愈發像個行走的大山，他看起來膽大心粗實際上一點都不蠢，幾句話的功夫他就發現這個阿蘇勒對吳國三皇子話裏話外都充滿敵意，他抓住手中的韁繩哈哈笑道：“你想要彩頭，應該之前就跟吳國皇帝討賞，跟皇子殿下說，他能說了算嗎？”
紀衍錚神色淡淡地一手拿著長弓，另一只手放在弓弦一拉，發出“嗡”的悶響。對於阿蘇勒的挑釁頭也不擡。
阿蘇勒手指勾著發辮繼續說：“我想要的彩頭，三皇子殿下一定可以做主。殿下，敢不敢跟我賭一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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